
據統計,目前世界上超過200年歷史的家族企業中,美國有14家,印度有3家,德國有約800家,西歐大約有200家,而日本居然有3000多家。近乎夸張的是,日本的金剛組創辦于公元578年,至今已有1434年的發展史。
是什么讓日本的這3000多家企業,都活過了200年以上?這些依賴血緣、家長制維系的家族企業,如何應對對那些由高技術、跨國和多元等關鍵詞構成的“現代化”公司的沖擊?到底是什么,締造了這個長壽之國為數眾多的長壽企業?
如何解決繼承人難題
說起家族企業,人們往往最先想到的是“家長制”,甚至馬上會與獨斷專行、剛愎自用等聯系在一起。另外一個聯想,可能就是家族企業僵化的繼承人的方式。
為了在內部形成競爭激勵機制,日本家族企業往往會通過招贅女婿、收養養子等做法,在不分割財產的“總有制”前提下,沒有血緣關系的才干之士,完全可能被立為一家之主,光大家族企業。這種方式,在日本被稱為“單子繼承制”。日本企業這種特有的“單子繼承制”,已經引起商業史研究者的興趣。這種體制包含了優選機制,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家族企業的社會化,突破了狹隘的家族牢籠,加上1930年代后職業經理開始普遍取代原來的“番頭(掌柜)制”,進一步為家族企業傳承百年夯實了基礎。
家族企業如何對待員工
日本企業的答案是“終身雇傭制”和“年功序列制”。終身雇傭并不等同于“鐵飯碗”,只是勞資雙方形成的一種不成文的默契,一種雙方終身承擔的義務。這種制度能夠給員工以很強的安全感。作為雇主一般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解雇員工。有日本“經營四圣”美譽的松下幸之助在大蕭條期間寧可減產一半,工人只做半天活,也不解雇一個員工,一時被傳為佳話,而員工則會感恩戴德地將企業視為自己的家庭,齊心協力共渡難關。
不追求眼前利益
穩定的代際傳承和人事制度使日本企業具備了超穩定結構。除此之外,日本長壽企業特有的以嚴格的家訓、家憲、家規,則成為企業文化的信條。類似“番頭制、莫談國事、不得從事娛樂業”(鍋屋企業)、“不可乘一時之機為急功近利而鋌而走險”(住友集團)、“經商如牛垂涎細長,如牛行路步步扎實”(奈良縣食品企業),“不可盲目、不切實際多樣化經營”(金剛組)這樣的家訓警句,已成為多數家族企業的金科玉律。細水長流,連綿不絕,不追求眼前利益的經營理念,使日本的家族企業很少跨界經營。
改革開放初期,日本企業與日本企業家,曾經影響了中國企業與企業家。類似于張瑞敏,最初從松下等日本企業受益很多。但隨著中國改革開放的深入,美國企業與企業家漸成中國企業與企業家的新偶像。尤其日本持續多年的經濟低迷,使索尼、松下、夏普等一批日本著名企業國際名望大打折扣之后,中國企業與企業家可能對日本企業與企業家推動了尊重。加上中日間領土爭議等原因,也讓中日間平等對話的機會越來越少。
不過,日本企業經歷過戰爭、災難和文化沖擊的百年老店,如何將中國傳統的儒家哲學,嫁接到日本特有的民族稟賦里,誕生日本延綿不息的商業文明,還是值得中國企業家借鑒的。從某種角度說,打造百年老店,中國可以借鑒的經驗,可能只有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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