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在有序但略顯平淡、緊張但可能空洞的工作之余，經不住陽光的誘惑，一路驅車從杭城最經典的北山路到楊公堤、環西湖大半周，最后到達玉皇山路南端的八卦田，目不暇接地領略到了一種“忙”。
忙什么？忙于看、忙于聽、忙于聞、忙于品、忙于感、忙于想。
嫩綠色的大畫板上，春天這個寫意派小妞，率性灑脫但渾然天成地潑了些白色的梨花、紫色的玉蘭、粉色的桃花、黃色的貓臉、紅色的杜鵑……
湖光山色的琴鍵，在微風的纖纖十指下，傳遞著靈動而空濛的回響，在那些湖面上、那些山谷中和那些油菜花叢里……
在北山路拐向楊公堤的前半段，很空，很多沒心沒肺的車子，“唰唰”地飛過，就像行駛在水泥圍場上，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美麗得有點過分的春的風情，就跟一個暴殄天物的餓漢一樣。犯罪啊，浪費啊，沒心沒肺啊，我心里嘟噥著……
在楊公堤的中間路段，漸漸地多了些和這環境這節氣頗為搭調的新人們，在長得一律瘦瘦的攝影師們的調教下，擺出各種各樣、千姿百態的幸福普斯，拍著婚照。看著仰著頭、抬著手、側著臉、撅著臀、扭著腰的那些個動作，我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心想，這需要多少的體力和多深的演技啊。年輕真好，就像這季節！
行至南山路口，不出意外地堵上了。“堵”這個詞，是北京的主城區和杭州的風景區的共同語言。
拐向南，虎跑路上，行人如織，汽車如蟻。春光，在這個逼仄的時代里，的確是一種不斷升值的緊俏物資。
路上，花香雜著春色和人聲，固執地賄賂著你假裝清廉的鼻子。
過了九曜山隧道，就是玉皇山路了，再向南，就是兩個很著名的地方了：八卦田和南山公墓。當然，趁我現在還能選擇，那么還是去八卦田走走吧……呵呵，盡管南山公墓這個景點遲早也是要去的，而且一去就會光榮地成為常住居民。
一個八卦人，到了八卦田，喝杯八卦茶，想些八卦事……
1500年前的李涉兄在《題鶴林寺壁》里說道：“終日昏昏醉夢間，忽聞春盡強登山。因過竹院逢僧話，偷得浮生半日閑。” 而我則在“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的三月里，偷得浮生半日，出門遭遇春天，還有春天的那些爛漫的同班同學——聲、色、形、味、神……五官頓覺異常的充實和忙碌，就像電腦的中央處理器一樣，接到了一項主人交給的重要任務，突然間興奮地運轉著。據說，很多的名酒，都是水里兌些酒精就可以大言不慚地叫賣了，我的這濃縮的半天，顯然足夠讓我醉上十天半月的——這可能是另一種形態的酒吧！
容我摘一句QQ上的簽名，放在這里：“雨霽青山翠作堆，馬踏春泥半是花。”人在旅途，馬踏春泥，不就是我們生活的本源和沖動么？基本上，這種沖動是與生俱來且不由自主、不可抗拒的。
人世間，什么是閑？什么是忙？可能、也許、大概、不定，你我都弄反了——忙碌著那些閑事，閑置著那些忙事。
以此小文，獻給這個春天，和這個春天里所有不羈的理想和自由的心。
2011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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