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我的中學和我的高考
張靖笙
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全國高考日了，這個時間點我不由得想起了我曾經就讀的佛山第一中學和我曾經參加過的高考。
佛山市第一中學（Foshan No.1 High School），簡稱佛山一中，是一所百年名校，前身為英國基督教中華循道會于1913年創辦的華英中學，1952年4月被人民政府接管后更名為“佛山中學”；1955年8月正式定名為“佛山市第一中學”，從這里走出去冼星海、彭加木、龐雄飛、黃本立、葉選平等著名人物。佛山一中是廣東省首批重點中學，也是佛山籍大學生主要生源地之一。我是一九八五年入讀佛山一中初中部，一九八八年入讀佛山一中高中部，一九九一年在佛山一中參加全國高考，我在佛山一中渡過了人生中非常重要的六年。
我年少之時體質很差，天資無過人之處，也胸無大志，父母、老師和我自己都認為我這個人不是什么成大器之材料。回憶起我的中學時光，六年的前四年時間里毫無可圈可點。我們當時一個班大概六十人，我整個初中階段的成績排名徘徊在全班三十到四十之間，高一入學后也就大概二十左右（當時絕大部分同班同學都已經不是初中同學了），加上我自己小時候體質不好，發育晚，到初三身高才一米五四，甚至比很多女生還矮小，所以在同學之中，是典型不優秀分子，毫不起眼，也毫不積極，讀書不甚上心，但本性膽小自卑，也不會做什么出格的壞事，對老師非常敬重與害怕，我就是那種隨波逐流、渾渾噩噩、聽天由命、有點小聰明也沒用在學業正事上的灰色學生，常常頗讓我的老師費心和失望，如果保持這樣的發展趨勢，按我當時在班上的成績排名保持到高考，估計也就是第三和四類專科線上下而已。
當時的我是聽天由命的性格，不但沒有什么遠見，而且也沒什么遠慮，到了高一對高考也還沒有什么概念和想法，高考日子尚遠，毫不關心。勾起我對高考重視的是高二上學期剛要開學之時了吧（時間久遠，太具體我也記不住了），我至今對那天的印象還非常深刻，我們班上一位平時嚴謹端正，令人敬重的李老師，那天來班上講課眉飛色舞，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原來剛剛出來的當年高考成績我校大獲全勝，當時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李老師說有多少多少人考上華南工學院（我后來的母校華南理工大學的前身）之言，老師當時的神情言語在那一刻深深地震撼了我，一位讓我平時如此敬重的老師對華工居然奉若神明，于是我心里面突然涌現出一份非常強烈的想法和感覺，我也要考上華工！這個感覺當時是如此的神圣，仿佛給我的腦子開了一扇天窗，照進了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光芒，渾身充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量。
接下來四個學期，我的成績排名一路躍升，身體也由于積極參加鍛煉而越來越好，高一體育成績首次合格（初中三年都只是達標），高二良好，高三居然優秀了，身高在高三那年也突破了一米七，當時留下的照片不多，但是進步是明顯的，也是得益于這種進步，我面對高考的回憶是相當輕松愉快的，沒有任何的壓力或者焦慮，在高考之前幾個月的沖關時間里，我是天天都泡在教室的書堆里面，不管是看書還是做題，并不覺得枯燥，復習之余和幾位同學也是整天意氣風發地高談闊論美好未來，現在回憶起來，那段時光過得真快啊，因為我們都很開心，帶著這種心情，這種氣勢，我的高考也算超自己水平發揮了，因此也毫無懸念地考上了自己內心的學術圣地---華南工學院。
我現在和高考年齡翻了幾乎近兩倍了，我是很感激我的中學和高考的，如果說后來我取得了一點點的專業成績，也是佛山一中和高考給我奠定了不可磨滅的基礎，佛山一中對我造就了受益終生的心靈影響，雖然我并不頻密返回中學母校和拜訪老師，但并不削弱母校和老師在我心目中的份量，可以說，如果沒有我當年中學和恩師們的培養和教導，我的人生絕不會是今天的樣子。
在高考的日子回憶這段美好的歲月，對我來說也別有一番特殊意義，離開學校后的近三十多年里，我已經經歷過很多人和事，有自我膨脹的歲月，也有自我沉淪的日子，而回憶起六年中學的時光，卻還一直有一種溫暖而不熱烈的感覺，這也是我對自己最為真實的認識。
中學歲月已經給我打下了很深的烙印，當我膨脹的時候，這種烙印在我內心就會像一面鏡子一樣照出，我不是什么天賦異稟的不凡人物，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當我遇到困難逆境而心灰意冷、自卑泛起的時候，中學和高考的歲月又仿佛在冥冥之中提醒我，老天待我也算不薄了，讓一個平凡人也有運氣有機會參與一些不凡的事情。我就是這樣一個平凡人，不算起眼但也不甘平庸，不敢奢望讓自己母校以己為榮，但我相信母校已經給我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作為一個不甘平庸的平凡人，在有生之年都會緩慢地邁出自己不斷高考的步子。
以此文致敬我的中學和我的高考。
(本稿完成于2019年6月7日，如需引用請注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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