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國寶
互聯網趨勢觀察家、知名財經作家、新盟創始人、資深媒體人、新媒體營銷和品牌傳播專家。
“作為一個奸商,你有沒有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
早些年,當一位大學生如此質問潘石屹的時候,沒人能想到這句不留情面的話,在多年后竟快一語成讖。尤其最近幾年,人們對潘石屹所做所為,已經逐漸喪失了耐心。
商業上,SOHO中國的頹勢不可逆轉,在各大核心資產相繼出售后,潘石屹夫妻大口吃下了房地產時代紅利,出售資產套現近300億元,同時,又在國外加碼注資不斷收購,誓做“李嘉誠第二”;私德上,這位最早一批的中國房地產弄潮兒,又三番幾次挑戰公眾良知底線,包含自己妻子、兒子在內的潘氏家族,屢發神論,多次詆毀人民英雄,引得這一家子的人設風評,形成了規模性坍塌。
以至于此時有觀點認為,對潘石屹人們不知道的,或許只有三件事:一是潘石屹到底什么時候跑?
二是對潘石屹除了罵,人們還能說什么?
三是潘石屹的結局,究竟會如何?可除此以外,要說的還有很多。
90年代與潘石屹一起在海南房地產“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馮侖,曾經說過:“對我們這些民營企業家來說,最大的考驗是如何收場,而不是開場。怎么把過去的這些成績畫個句號。”如今,潘石屹這個句號怎么畫,又為何而畫——甚至,當“潘石屹們”已演變成一個不小的趨勢時,真正留給人們的思考該是什么?這不單是傳統語境下關于一個人、一群人“蓋棺定論”的歷史使命評述,也該是現代中國營商環境中,關于企業家與商人的邊界,個人財富與安全感應有的討論。
潘石屹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1、“鬼精鬼精”的潘石屹
潘石屹老被罵是有原因的。近期,海淀公安分局就發了一則通報,指出在2020年6月23日,30歲男子潘某,于微博評論區發表造謠詆毀英雄烈士的言論,造成了惡劣社會影響。隨后,北京警方依法對該男子開展追逃。
而這位潘某,正是潘石屹之子潘瑞。在潘瑞的評論中,不僅將中印沖突虛報為“聽說至少一個營被印度活埋了”,制造謠言,擾亂視聽。更稱犧牲的烈士“好像沒有機會天葬”:其中暴露的,是對人民英雄的不尊重,對生命的漠視與冷血。這不禁令人側目。
而回顧以往,號稱“京城四少”的潘瑞,更是多次于各大平臺,發表過眾多刺痛社會良知的言論。
憤怒也開始由點及面,逐漸抑制不住。對此,微博大V司馬南連發數條微博,將潘瑞近年來的惡劣言論一一截屏發送,并質問: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咬牙切齒的這種憤怒的言論,對中國體制、中國制度、中國政治的一種憤怒的情緒和原生態的家庭有沒有關系? 原生家庭的另一位重要人物:潘石屹的妻子張欣,情況則更加復雜——這一位海歸女精英,被慣稱為“白左”:這一批人,不僅對自己的丈夫有著一種凌駕感,更對整個中國社會有著一種高高在上的“不耐煩”。
“太太不斷地高標準、嚴要求。”潘石屹接受在采訪時曾坦言,和張欣相處壓力很大。不僅如此,張欣對于國內生活也很不滿意:“她說要回英國去,她基本上看見所有的東西都不好,穿衣、吃飯、說話,對問題的看法、工作的方式都不滿意。”
“不滿意常常是吃飯的姿勢、刀叉的使用、喝湯有沒有聲音”。
乃至回顧早些年對外媒的發言,不少人指出這個女人有著“精美”傾向——張欣曾受訪于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新聞頻道時,稱:“如果你問中國人,你最渴望什么?他們最渴望的不是食物,不是房子,而是民主。”
這無疑是一種匪夷所思的說法。更詫異的是,潘石屹本人在公眾視角下的表現,也堪稱一場災難。
先前在2020武漢疫情期間分文不捐,引得網民群起攻之,是這位坐擁近2300萬粉絲的微博網紅關閉評論區的直接原因。而潘家公子潘瑞公然發聲:“口罩都發不明白,還想碰我錢?”則直接引爆了輿論。如今,打開潘石屹的微博,哪怕評論關閉了一年,還是擋不住網民在轉發他微博時激烈的攻訐。而時間線往前,潘石屹獨有的“招黑”特質,也不止一次引發人們熱議。
2018年8月21日。SOHO中國房源租賃競拍發布會,潘石屹就“中產階級販賣焦慮”回應道:“我不是中產階級,所以我沒有這種焦慮。我是無產階級。”
話音剛落,輿論嘩然。與馬云“我不愛錢”不同的是,前者盡管口無遮攔,但社會公益的“作業”好歹沒有落下。反觀“無產階級”的潘石屹,夫妻倆近幾年套現300億不說,至今社會捐助的新聞更鮮少人知——常被潘石拿出舉例的,是為甘肅天水農村老家賣蘋果,以及投資3000萬為老家天水蓋學校。
可錢一花出去,潘石屹總有辦法讓事情變味。
比如,2017年潘石屹在亞布力中國企業家論壇上,就率先開炮:我幫家鄉人民賣蘋果,回家卻發現祖墳讓人扒了——事后,天水官方將一封潘石屹老鄉寫的公開信作為回應:
“你爺、你婆、你媽的墓,還有你家的祖墳明明都在。以后你說話要注意影響,傷感情的話千萬不要亂說呀。”
相形之下,潘石屹夫婦被人熟知的最大的一筆公益投入,則是把錢投入哈佛、耶魯等海外名校搞合作,捐款1億美元設立助學金——2014年時,潘石屹夫婦就向哈佛大學捐出了1500萬美元,隨后成立基金會再次對哈佛大學捐助1億美元。同年,向耶魯大學捐贈了1500萬美元。
這件事引得劉強東和金星接連質疑。
在一次訪談節目中,金星質問潘石屹:中國好大學這么多,你怎么不捐,而要捐給美國?
潘石屹反駁稱這是捐給中國留學生的。金星表示懷疑——能上哈佛的,很少貧困,即使貧困,憑借個人能力也可申請到獎學金。哈佛是有門檻的,學費很高,不是一般家庭沒法上,在哈佛留學的中國學生真沒多少。最后,金星不忘補刀:“你們有錢人,就是喜歡幫有錢人。”潘石屹啞口無言。可沒有話說,不代表沒有動作。“讓中國的貧困學生到世界一流大學去讀本科。”這是張欣捐款時對外界的說辭。但人們很快發現,捐款后,潘石屹的兩個小兒子先后入讀耶魯和哈佛。
加上如今被追逃的大兒子潘瑞——早年在英國亨利商學院讀房地產博士,并于當地成立Estates房地產公司,擁有多個大型地產項目。
潘石屹的兒子們都離開了中國,剩下兩口子又在國內繼續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
很多年前,潘石屹在公眾視野中出鏡時,伴隨的是對人與宇宙等宏大主題的探求,禪宗、哲學是他的最愛。甚至,潘石屹搞過一個“向西50°”的活動。他從北京出發,一路向西,途徑內蒙新疆,見識蕓蕓眾生,體察世間百態。
有個建筑師表示:人一生的追求就是做一個善良的人。潘石屹聽后,覺得不夠純粹:只留下一個“人”字,活出人的本色,就很真實,就很好。
但多年以來,潘石屹活得卻不夠真實,起碼作為一個公眾人物時。
玻璃大王曹德旺,對此也評論到:“存在的都是有道理的,潘石屹跟他的太太,都是鬼精鬼精的。”
2、薛定諤的貓和潘石屹的跑
不過,作為一個商人,從甘肅天水走出來的潘石屹,十足精明。
他被圈內人稱為“笑面虎”,一副黑框眼鏡是其標配,常年西裝革履,外表溫和斯文,看似謙謙君子,卻從不做虧本買賣,不僅打得一手好算盤,而且城府很深。
“老說我跑了跑了,都是謠言!”
盡管這些年有關自己跑路的“謠言”四起,但潘石屹的屢次回應,都稱其不存在。但薛定諤的貓和潘石屹的跑,是同一個問題。
潘石屹說自己不跑,是經不起揣測的。從2014年開始,潘石屹開始相繼變賣資產:
2014年,出售上海SOHO靜安廣場、SOHO海倫廣場、凌空SOHO十萬平米物業;
2015年,出售上海外灘國際金融中心8-1地塊項目50%的股權;
2016年,出售上海SOHO世紀廣場;2017年,出售上海虹口SOHO、凌空SOHO。
到了2019年,潘石屹開始計劃出售自己口中“永不出售”、總價值約80億美元的“八大金剛”,包括:北京望京SOHO、光華路SOHO二期、前門大街、麗澤SOHO,上海外灘SOHO、SOHO復興廣場、古北SOHO、天山廣場項目。
這是一個微妙的信號:一旦上述八個項目出手,SOHO中國將清空在中國境內的全部資產。不過隨著疫情襲來,SOHO中國去年3月與美國黑石的交易隨之擱淺。
即便沒人愿來接盤,即便這些年潘氏夫妻將SOHO中國這頭“奶牛”擠得皮包骨——從2012年到2019年,SOHO中國營收由153.05億元縮水至18.47億元,萎靡至極。
但一正一反間,潘石屹夫婦已經套現近300億元。按潘張夫婦所占SOHO股比計算,夫妻二人累計取得分紅現金約133億元。到了去年11月,潘石屹家族以212.2億元財富榮登福布斯中國富豪榜第175位。
相比中國互聯網人制造風口,鼓吹泡沫的擊鼓傳花,潘氏夫妻更懂得悶聲發大財。更順其自然的是,這位精明的商人又將揣在懷里的百億資金,相繼轉手撒到了海外。
據媒體報道,潘石屹家族有大筆投資海外資產,特別是愛在紐約買樓。比如:
2011年,7億美元拿下紐約曼哈頓廣場旁的港務局長途巴士站辦公大樓;
2012年,6億美元拿下曼哈頓公園大道廣場49%股權;
2013年,14億美元與巴西財團聯手買下美國通用汽車大廈40%股權。
加上被北京警方追逃的大兒子潘瑞早已在英國成立房地產公司,抓緊海外投資布局。人們不得不感嘆,這一家子的算盤都打得太過溜圓。
更微妙的是,2019年計劃出售“八大金剛”后,從2019年12月18日至2020年1月14日,潘石屹累計在境外注冊了7家公司,注冊資本從150萬元至2億元不等——這被人懷疑是轉移資產的預熱動作。
“我只是一個商人,在商言商!”這是中國人民曾經的老朋友,李嘉誠的觀點。
事實上,資本來去自由,這不是紅旗往何處揚的政治問題,也不該是“外面月亮圓”的意識形態問題。僅從商業角度而言,SOHO近年來“半死不活”的狀態,也是“鬼精鬼精”的潘石屹最大的考量。
比如,僅2019年前三季度,北京全市和五大核心商圈寫字樓的空置率同比上升40.9%和20.6%;上海2019上半年優質寫字樓空置率同比升至18.0%,三季度空置率高達20%。望京SOHO空置率也一度高達12%,這甚至讓“無產階級”潘石屹感嘆,收租的日子真不好過了。
另一方面,人們在看到潘石屹清倉中國資產的時候,部分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起碼,在小潘潘身上,人們是看不到先富帶動后富的,看到的,是先富如何教后富如何花樣跑路的。
這種名人示范效應其實很不好。尤其對一個在2012年還登上過中國微博意見領袖排行榜第一名的潘石屹來說——當時,他的名氣壓過馬云、李開復、郎咸平、方舟子等一眾名人。甚至,有媒體報道稱,當時消費額度超過5000萬元的客戶可以和他吃個飯,猶如“中國版巴菲特的午餐”。后因人氣火爆,飯票門檻很快漲到了1億元。如今想想,也不知道這些花錢吃飯的人,究竟想向潘石屹請教什么。喬布斯曾說:“我討厭一種人,他們把自己稱為‘企業家’,實際上真正想做的卻是創建一家企業然后把它賣掉或上市,他們就可以變現一走了之。”
在商言商本沒有錯,可潘石屹實在太純粹,純粹到和企業家根本不沾邊兒。
或許,他也不想沾邊。
3、“純粹”的潘石屹
2010年是SOHO中國最高光的一年。也是潘石屹歷經“小三”風波、被正宮“搶班奪權”后,最春風得意的一年。
實際上,潘石屹曾在05年被妻子嚴重限制出行,最后以饋贈SOHO中國一半自持股份給張欣而收尾。
隨后幾年,為了更好地賣樓,潘石屹曾四處跑穴:拍電影、做主持、著書立說,他不竭余力低把自己打造成地產、娛樂、文學三棲明星。
潘石屹的光芒照亮了全國地圖。其中,以山西和內蒙古為首的一眾煤老板們,紛紛為潘石屹個人魅力折服,被繞得天旋地轉,大量購入SOHO旺鋪。這一年,SOHO中國銷售額達到創歷史新高的238億元。部門會議上,張欣提出:SOHO中國要在5年內超越萬科。
后來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了。
到2012年,SOHO中國營收縮水到153億,同一年萬科營收首次破千億。往后幾年,作為前輩的SOHO中國,與后輩們的差距越拉越大。即便2012年SOHO中國宣布轉型,計劃自持物業模式,試圖靠只租不賣來抓住市場機遇,但這家公司創始人的炒作正在透支著市場的信任,加上中國寫字樓商業模式的不成熟,共同作用下,SOHO出租回報率長期連3%都不到。這就回到了前文的一幕:
2014年到2019年期間,潘石屹幾乎每年都在大手筆出售資產,只能靠賣賣賣,勉強維持著潘氏家族樸實無華的生活。另一方面,人們的質疑聲也逐漸變大。
比如,2010年北京SOHO尚都和朝外SOHO發生數百名業主維權事件——據商戶們反映,SOHO對物業缺乏統一規劃,火鍋店旁是足療,外語教學、美甲店和健身房同在一層做鄰居。而花了大價錢買單的煤老板們,逐漸發現潘石屹口中的黃金旺鋪,有的兩三年租不出去——一位SOHO尚都業主算了一下,按當時的租金回報,他收回購樓款的成本至少要28年。這直接導致了那一年,幾十名業主不顧冬日嚴寒,身穿大寫的“慘”字T恤,在SOHO辦公樓前大叫:
“潘石屹,大騙子!”
潘愛豆的節操瞬間碎了一地。
但無論怎么說,這一個1963年誕生于甘肅天水,一路從廊坊殺到海口,再戰到北京、上海、紐約波士頓的地產奇才,以其特有的狡黠精明,一路領跑行業三十年:你說他不懂商業,這無疑是個天大的笑話。
他可以在1988年率先從體制辭職下海,跟隨牟其中南下海南,承包磚廠,和馮侖一起學習借用杠桿在海南炒地皮,最后“憑著一袋橘子”窺視到紅頭文件,說服馮侖拋空了所有資產,幾個人帶著錢連滾帶爬地逃回了北京,從“尸橫遍野”的海南樓市中全身而退。
他也可以在海南回京后,盡管自己一句英語都不會說,但可以穿著紫紅色西裝,白皮鞋,于1994年向認識不到4天的高盛年輕分析師、歸國女精英張欣跪下求婚,隨后拿著從萬通分家得來的一百萬,和張欣一起開了夫妻店,兩人聯手,不到十年就打下SOHO中國千億資產。
可你說他懂商業:他懂的又是一種原始、純粹、古老的買賣。一切如他所言:“低買高賣是做生意遵循的永恒不變的規律。”
但這個規律始終具有時代的局限性。最終,他沒能擋住自己商業上的敗局,任憑人設崩盤,輿論傾倒,一步一步朝著商人另一個極端遠去。
4、 “潘石屹們”做錯了什么?
將潘石屹定義成什么,直接影響人們聽他說話時的心情。
被噴了這么多年的潘石屹也漸漸接受了這個現實。在2021年1月8日,SOHO中國舉行了2020第四賽季線上租賃表彰會。潘石屹隔著電子屏幕,開始了自我反思。
他說10年前有人罵他,他總會罵回去,5年前有人罵他,他能忍住不回罵。而現在,經過2020年的疫情,他意識到自己的渺小,學會了謙卑:
“現在網上還有人罵我,我不生氣了,更不會對罵了,我就是蓋房子,租房子的普通人,做好分內事,不要是是非非。”
他不找是是非非,可是是非非總會找他:只因多年來他的所做所為,早已做不了普通人。
多年前,潘石屹曾談及夢想。說要回到西北老家,住窯洞,放牛羊,面前河水青青,網上沒人罵罵。
不過,衣錦還鄉這四個字,終究是扯遠了——此時此刻,除了潘石屹,全世界都知道這位天水娃娃,更向往太平洋的風。但某種程度上說,他也知道自己是時代下“潘石屹”。就如他感慨的那樣:改革開放后,我可以在北京建房子,在長安街上蓋樓,這都像做夢一樣。
他終究不敢背杵底線。
但所謂的底線,又該是什么?這些年,在潘石屹開始變賣資產時,社會上一直有很大的呼聲:
潘石屹吃了時代多少紅利,怎么老想著把資產轉移出海?
這是一個永恒的爭論,也是一個沒有答案的爭論。
但回到商業本身,即便人不厚道,道德層面也不盡人意,可潘石屹終究是在現行的游戲規則中,脫穎而出的頭部玩家。
更重要的,是諸如潘石屹的人物,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他們或許稱不上企業家,反而更像是一批純粹的商人。趨利避害,貪財逐利,所有人性中最原始、最純粹的弱點,他們都有。他們身上始終帶著濃濃的個人烙印,與“精致的個人主義者”無限趨同。
但令人深思的是,這一批時代孕育出的眾多地產大佬,在某個階段里,卻被全方位打造成了青年人學習的榜樣。
可嘆的是,這些大佬們對此也深信不疑,甚至飄飄然以精神領袖自居,講創業故事,爬珠峰,寫劇本,彈吉他,開演唱會,玩得不亦樂乎。
如今,回頭再看看這些所謂的地產大佬,他們多年來坐擁著頂級社會資源,既沒有帶來實際的科技進步,也沒有推動文化發展。更多催生的,是給社會帶來千千萬萬的房奴。
彼得·德魯克說:企業是社會的器官,是為社會解決問題而存在的。
在商言商沒錯,但到了巨富的層次,在意的依然只是戶頭的數字,這無疑是一件可悲的事。從這一點上說,“潘石屹”們其實一直沒變,他們依然是當年那個單純想要出人頭地,賺大錢的農民。
錯的是我們,誤把這些由欲望驅使的投機者,當成了時代的燈塔。
潘石屹曾在《潘石屹:王石還年輕》中感嘆:“我有些傷感,感到一個時代結束了。”不過,對整個社會來說,如此時代落幕,或許是一件好事。但對潘石屹來說,他自始至終,都欠時代一個答案。